steamshen

Old Anecode of Gilboa

(6)

Jack站在宴会厅的台阶上拍手,成功地将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他咳嗽两声,对永远面部表情缺失的王室秘书Thomasina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最亲爱的Thomasina,要是离开你我该怎么办?”

“只要您以后不再固定的每个月失踪那么几次,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的殿下。”Thomasina很有礼貌地对他说道,Jack大笑了起来,“但是你总能找到我不是吗?好了,告诉我,我姐姐的生日宴会你都请了哪些媒体?”

Thomasina打开她手里的笔记本浏览了一番后说,“除了您自己管理下的媒体机构之外,几乎都是对王室还保有好感度的电视台,当然到时候出席的记者名单我会先过目,以免又发生什么尴尬的突发事件。”

“棒极了!当然,我们邀请的嘉宾也必须事先教会他们该说什么,该干什么。”Jack边说边转了两圈,他有种在介入恶作剧和制造惊喜之间的兴奋感,一会嘱咐这个人应该尽快请王室的厨房拟出当天的菜单,一会又叮嘱那个人宴会的布置一定要用他姐姐最喜欢的紫色,当然丁香花一定不能少,他希望温室里培育的丁香花能赶上时候,最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在那架一尘不染的三角钢琴前坐下,熟稔地弹出一圈琵音,“Thomasina,到了那一天,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

“我认为最重要的事应该是您对媒体关于慈善捐赠的发言,我这边已经拟好一份发言稿,也许您应该先……”“好吧,好吧,我会先乖乖发言,接着微笑地周旋每一位贵族富商捐款,然后我会告诉大家,‘各位,我们的捐款数目太可怜了,作为奖励,我会为大家弹奏一曲’,到这儿,”Jack顿住看着Thomasina,当了八年机要秘书的她还头一次看到他这么认真的表情,竟然暂时忘记了发言稿的事,仔细听他接下来要说的事。

“……我要请Pergg慢慢地将灯光调暗,然后你,Thomasina,带着SteveRogers从台阶上走下来,当然蛋糕也要准备好。我可以想象我姐姐当天的表情,一定高兴坏了,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Jack得意地笑了起来,沉浸在自己构筑出来的场景里乐不可支,Thomasina无可闹何地看着他,然后把演讲稿硬邦邦地塞到他手里,“也许是个好主意,但是还请您先把演讲稿背熟。”

“这儿可真热闹,对了,是要为Michelle的生日办宴会吗?”

国王SilasBenjamin和William Cross从偏厅走过,正好经过这边,远远地听到Jack说话的William Cross饶富兴趣地往他这边走,Thomasina从Silas阴郁的表情和William过于春风得意的老脸看下来就猜到,两个人一定又进行了一场不甚愉快的对话。当然,Thomasina的猜测有时候也不是万能的,今天的事她只猜中了一半,帝国最富有的人的确刚刚威胁国王,如果不再对邻国虎视眈眈的Gath宣战,他将立刻停止对王室的资金援助,这无疑对已经岌岌可危的政府财政支出是一个雪上加霜的噩耗。但更令这位国王不安的事,是有一名小男孩得了重病,王室中只有极少数几个国王的心腹才知道这名小男孩的身份,对于那名小男孩和他的母亲,Silas多年来一直心存愧疚,所以相较起公众前与皇后的相敬如宾,他对那对母子的感情更多的是出于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的怜爱。

“Thomasina,送我去个地方。”Silas说道。

“是,陛下。”

“这么急着走?我们的事还没有聊完呢。”William似笑非笑地看着Silas,那笑意里有种一目了然的傲慢感,仿佛他已经猜到Silas心急如焚的真正原因。

Silas知道William也许知道有那么一对母子的存在,可他不在乎,人一辈子总有那么几件想任意妄为的事,二十年前他做了一件,结果是他成为了国王,无论如何,他觉得上帝至今仍在偏袒他。

“关于那件事,还是等LinusAbner将军在时,我们再做决定吧。”

“喔,LinusAbner将军,我差点忘了,那么我就恭候您的回音了,国王陛下。”William说道,然后他回头问Jack,“我的孩子,你在忙什么呢?”

“一个慈善捐赠的宴会,在下个月初,到时候您会出席吧,父亲?”Jack无论多么胡闹,在国王Silas面前还是十分收敛,但Silas明显心不在焉,他附在Thomasina耳边私语嘱咐了她几句,然后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嗯?喔,对,你姐姐的生日,如果没问题,我会出席。”他边说人已经往外走了,最后几个字只是依稀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头回荡,像鬼魂的余音袅袅,Jack原本兴致盎然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他靠着钢琴,看着父亲离开的地方一言不发,直到William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孩子,他不关心你,你知道今天的议会上大家都说了什么吗?竟然有人建议由Michelle继承王位,这怎么可能?我不是说Michelle不好,但是毕竟你才是王室唯一的王子。”

Jack没有接话,垂着头咬住自己的嘴唇。

“你就这样丧失斗志了?”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舅舅?和他彻底闹翻?还是逼他赶紧把王位让给我?不,他才不会,这是他好不容易抢到手的东西,不把那个故事说到进棺材他是不会放弃的。”

William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往四周看了一眼,幸而方才那些米伦宫的工作人员都已经随着Thomasina的离去而散开,但William可还不想有什么风声在他还没有部署好一切之前就吹到Silas的耳朵里。

“你太不谨慎了,我的孩子,我答应你母亲让你管理这么大的媒体机构就是希望你今后能够好好利用舆论的力量,而你却让你自己被这一座高山给压倒了。”William弯腰凑到他的耳边,“无论如何,即位的都应该是你,如果你的父亲不愿意退位,那你就应该推他一把。他老了,在对外政策上的过于软弱这两年令议会一直不太满意。”Jack抬眼看着自己的舅舅,后者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我会一直站在你这一边的。”

说完,他直起腰,绕着这架钢琴走了一圈,“应该找调音师了,有几个音可不太准,记得把邀请函寄给我,对于慈善活动,我还是很慷慨的。我的好外甥,这个宴会的募捐你需要一个好看的数目。”William笑着离开了宴会厅。

剩下Jack一个人坐在空落落的大厅里,从顶上投射下来的光线将他的表情一览无遗地反射在钢琴光亮的烤漆表面,那是张糅杂了失望、烦躁和混乱的脸,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条小船,在名为王室的汪洋大海里原地打转,他没有舵,更没有方向,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托起的浪就可以把他带到任何无法想象的地方。

上帝把这样的父母、无上的名利和财富还有无与伦比的容貌都突然赐予了他,却惟独没有赐予他选择的权利。

他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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