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en we love, we love（41）
第四十一章
“InfinityGems，Infinity Gems，真是……无与伦比。”
Loki双手扶着丝绒的盒盖，用他那惯常的、戏剧性的口吻说道。“看看她们，真神奇，千年的时光在她们身上完全不起作用，那些纯洁的、耀眼的星光就像是她们刚刚被雕琢出来一样。”带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滑过那些璀璨的宝石，“等待着被佩戴到那些洁白光滑的胸脯上。”
听Loki像是喝醉了一般说的那些赞美的话，Bucky有些不耐烦地皱着眉，“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就看你的了。”
“啪。”Loki盖上了盒子，他摘下手套起身走到书柜边到了一杯酒，放下酒瓶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摄像头在阴暗处轻轻闪烁着红光，“Harry Osborn就这么轻易的让Peter Park把宝石偷走了？据我所知，还没有人能逃过Green Goblin系统，那飞贼是怎么做到的？”
Bucky眉头皱得更紧，“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这些宝石是假的？”
Loki转身靠着书柜，墨绿色的高领毛衣几乎快遮到他的下巴，抬手轻轻摩挲着自己擦过衣领的黑色发梢，勾起嘴角，“这件事事关人命，我不得不小心，你说呢，Bucky？”
“我不清楚。”Bucky脸颊边上的肌肉微微鼓动，“事实上，Peter只告诉我一个秘密的碰头地点，去的时候宝石已经在那里了。但Peter Park一向说到做到，我相信他。”
“真不敢相信，一个从地狱转过一圈回来的人竟然还能这么轻易相信别人？美国精神彻底影响了你？”Loki抿一口酒，绿色的眼睛在屋子的各个角落转了一圈，最后落在Bucky的身上。“你相信他？相信一个飞贼？”“当然！”
“好吧，如果你坚持。”Loki指了指Bucky，“代我向Rogers探长问好，我还挺想念他的。”
“告辞。”
Bucky像是一秒钟都难以忍受般离开了那间屋子，刚关上门就看到Coulson从隔壁房间探出头朝他招了招手，Bucky进了负责监视的那间屋子，窗帘完全拉上的幽暗空间里放置了好几台监视器及监听设备，从不同的屏幕上可以看到Loki还维持着刚才的样子沉思。Hill摘下耳机，冲Bucky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让位给他。
“有什么异样吗？”
“暂时没有，我们在每个角落都装了监视器，还是监听设备，除了洗手间。一有动静，我们会马上知道。”Hill说。
“外头怎么样？”Coulson问Bucky。但Bucky摇了摇头，“双方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可能都在等时机，就像他告诉Steve的那样，在没有亲自确认Malekith已经拿到宝石之前，Thanos很谨慎。所以只要盯着Chitauri，就能知道Malekith的动向。”
“你们真的觉得Malekith会找到这里来？”Hill皱起眉头小声抱怨道，“这个计划太冒险了，Roger探长怎么会轻易相信一个骗子说的话？”
Bucky似乎有些不高兴地瞥了Hill一眼，无论如何，他不接受任何人在他面前质疑Steve，Coulson当然察觉到了，他忙出声安抚道：“先盯着他吧。”
三个人一起盯着画面上的Loki，他还维持着相同的动作，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房间里一片寂静，除了机器运作发出的“嗡嗡”声。十分钟后，Loki终于放下酒杯走向了沙发，他又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宝石后把盒子压在了几本零散的大书下面，那看起来很不显眼，然后他转身进了洗手间。
“看来暂时没什么事，那我先回去了。”Bucky说，他从夹克的口袋里掏出一定揉的皱巴巴的棒球帽扣上，“我送你。”Coulson跟在他后头，和他一起出了门，在等电梯的时候，他伸手在西裤上搓了两下，“Hill没有恶意。”
“什么？”Bucky显然还没明白他突然说这个的用意，然后随即他耸了一下肩，“我知道。”
“Steve是个好人，大家都很喜欢他，但是你回来之后局里有些风言风语，多少会影响到他从前的声望，所以这次Loki的事……”Coulson边说，边侧过头，看到Bucky英俊的侧脸隐在一片络腮胡和帽檐的阴影里，忙解释道：“嘿嘿，伙计，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个好警察，从前是，今后也是。我相信Steve的决定，当然也相信你。”他伸手想要拍他的肩膀，但是被Bucky躲开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只在乎Steve，如果我会影响到他，那我可以离开警局。”
“没有必要那么做。”这回Coulson在他躲开之前按住了他的肩膀，他轻轻用力握了两下，然后说道：“如果你在乎Steve，就该相信你自己，因为这也是他的期望。Bucky，欢迎你回来。”
Bucky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老实说自从他回到警局以来，看到更多的是猜疑和躲避的目光，他记得自己失忆之后干过的那些事，所以对于人们的异样目光，他不可能也做不到完全不在意，但为了Steve，他可以忍受，只是不确定自己能在这种环境下坚持多久。如今，Coulson的这席话让他又突然有了一些动力。
“谢谢。”Bucky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让Coulson隐约能够回忆起很多年前在学校里有着灿烂阳光般笑容的英俊青年。“等这件事结束我们一起去从前那个酒吧喝一杯，叫上Tony、Barton他们，对了，你的欢迎会还没有开呢，就这么说定了，怎么样？”
电梯门开了，Bucky双手抄在口袋里低头走了进去，在关上门之前他转身，笑着对Coulson说，“没问题。”
27个小时之前，那个男人这么和他说的，但是Bucky完全没想到，那是他见到Coulson的最后一面。
Bucky依然面无表情地站在喷满鲜血的破碎屏幕前，浓重的腥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弥漫，久久不能散去。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鉴识科在地上标注出的尸体位置，浅灰的地毯上凝结了大片深黑色的干结血迹。尸体已经被搬走了，装在收尸袋里，他赶到的时候他们正在把拉链拉上，Steve和Tony站在边上看，面色凝重而悲伤。
他知道，一切已经晚了，救护车到的时候Coulson已经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Bucky头也没回，问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的Hill，显然Coulson的死对她的打击更大。这个可怜的女人身上还披着毯子，梳得一丝不苟的亚金色头发有些凌乱，她双手抱住自己，好让声音不那么颤抖。“本来一切正常，而且已经到傍晚了，Coulson让我帮他下去带份快餐上来。但是街上正好发生车祸，我帮忙打了几个电话叫救护车，然后等我买完快餐回来，就发现出事了。安全屋的门开着，Loki被人砸晕过去，宝石也不见了，所有的监视器都被破坏了，然后这里的门……门也开着，Coulson就倒在那里，全身是血……”
Bucky转身直直向她走过来，一把揪住她的领子喊道：“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待在这儿？”
“抱歉，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抱歉……”“够了，Bucky，这不是Hill的错。”
Steve走过来，伸手按住了Bucky，他慢慢松开手，Hill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看着女警把泣不成声的Hill扶起送走后，Steve拍了拍Bucky的手臂后说：“电梯和走廊的摄像头只拍到那群人进来时候的画面，之后那些摄影设备也都被破坏了，所以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确认了几个人的身份，和Malekith脱不了干系，可惜证据被破坏了，法庭上站不住脚。”Steve欲言又止，那个男人在局里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所有人都很喜欢他，环视四周面色悲戚的忙碌同僚，Steve忍不住也叹了一口气，“现在也只好等Loki醒过来再说了，你没事吧，Bucky？”
Bucky垂头看着地上几乎溅洒到门口的那些血迹，想象那颗要命的子弹射穿了Coulson的脖子，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掏出枪就倒地不起了，他挣扎着挪动了几公分，但是杀手无情地在他胸口又补了一枪，不偏不倚，正中心脏，从那里流出来的血才是真正把地毯染黑的原因。Bucky突然浑身发抖，他双手抱着头跪在地上，眼前的情境和他混乱的记忆重叠在了一起，让他又想起自己曾经干过的那些事，那些射穿别人喉咙，往活生生的、还在跳动的心脏上补枪的事。
“Bucky，你怎么啦？”Steve担心地蹲在Bucky面前扶着他的肩膀问道，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那些痕迹，然后慢慢地用额头抵住Steve宽阔的肩膀。“我会亲手抓住Malekith，将他们绳之以法，为Coulson报仇。”他的声音从压抑的愤怒中传来。
“Roger探长。”
一名警官站在开着的门外，不知道该不该这个时候打搅他们，但Steve扶着Bucky站起来问道：“什么事？”
“医院打来电话，LokiAsgard已经醒了。”警官说。
“我知道了，这里交给你们，我会马上赶去医院。”
Steve看了一眼Bucky，点头道。
“我听说了，对于Coulson的事我很抱歉。”
Loki靠坐在床头，他的头上绑着绷带，稍早之前Steve赶到医院的时候先询问了他的主治医生，被告知他的后脑勺被人用硬物重击之后造成了轻微脑症荡，短时间之内会有恶心的症状，但是幸好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所以应该并不影响记忆。这会儿他一脸恶心想吐的表情，之前脱臼的左手臂也被打了一个三角巾挂在胸前，看起来格外狼狈。
“他们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当时门没关上，有几个人直接往隔壁去了，等我刚拿出宝石就被人用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脑袋，那种感觉就像是脑子被放进一个筛子机用力地摇，光想我都觉得恶心。”
“那不是你的错。”Steve皱着眉头站在床尾，“总之你对被砸晕之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是吗？”
“虽然我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抱歉。”
“他们是怎么知道监听设备就在隔壁？”听Loki说的意思，Steve这群人是有备而来，但知道安全屋的在局里也没几个人，消息没有可能这么快泄露出去。“因为楼层的录像机也被破坏了，我们所有的信息只能依靠你来提供，你确定没有看错？”
“我想Coulson当时应该已经看到房间发生的一切，但他没想到有一半人是来对付他的，我昏过去之前好像听到点什么，但那个时候我晕晕乎乎的，没法记清楚。”Loki又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闭上眼睛仰头看着墙壁，然后缓缓地说道：“但是我听到那个女警察出门的声音，很准时，应该是去买快餐。”
“Hill吗？的确是，本来她应该和平时一样只花一刻钟就能回来，但当天街上发生了车祸，她多花了点时间。谢天谢地她没在，不然我还得再失去一位同事。”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Loki睁开眼，盯着对面那位蓝眼睛的警官，“我天天从楼上往下看，那条街上几乎都没什么人，怎么会那么巧就发生了车祸？”
“你的意思是……”“这不是运气，Malekith的人说不定早就已经盯上这里了，每天同一个时候去买快餐的Hill的身份一定也不难猜，既然在一栋楼里了就意味着想就近保护，那安排在不同楼层的可能性很低，所以他们应该猜到监视的警察就在同楼层的某个房间里。”Loki一口气说完之后又再次闭上了眼睛。
“总是拉着窗帘的房间最可疑，该死。”Steve用拳头狠狠地锤了一下墙，然后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我是Roger探长，现在马上去查一下今天三个多小时前用救护车送去医院的车祸伤者。对，没错，我需要所有的名单和伤者信息。还有帮我去申请逮捕令，越快越好。”挂断电话后Steve揉了揉眉间，“我们会尽快抓住Malekith一伙人，这段时间我们还会安排别的人来保护你，所以不用担心。”
“我能再相信你一次吗？”Loki指了指头上的伤。
“不会有下次了。”Steve坚定地表示到，Loki看着他想了想，然后点头道：“好吧，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搬回自己家里去？你瞧，现在对我来说住哪里都是一样的，但至少家里会让我觉得舒服些。”
“我安排好一切后会派人送你回去。”
“谢谢。”
匆忙离开的Steve在关门的一瞬间并没有看到Loki脸上的表情，那些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微笑。如果从这里开始被糟心到请别怪我，我已经把自己给糟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