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amshen

【相思记】番外二

我是在客户公司里加班的空挡偷偷摸摸码完的,还在往滚一滚的方向努力,总觉得番外下一集结束的时候应该能如愿以偿……吧

》》》》》

番外二

 

幸而雨下至第二日清晨便停了,齐桓醒来时留神去听,才放下心,他不喜湿嗒嗒的阴雨日出门,令鞋袜裤脚泥泞狼狈。因见识过昨日张日山的花样百出,今晨他早早起床去酒店餐饮部吃早餐,户外的小巧花园里种了几竿竹子,风拂过时龙吟细细,十分清雅。

齐桓呼吸早间新鲜空气,吸一大口咸豆浆,觉得心满意足。

“我敲门时没人应,便知你已经下楼。”

张日山拉开齐桓桌边藤编椅,“早。”

“早。”

齐桓故意不去看他,但眼角里盈满他一身的颜色,衬衣是温润的春蓝色,外头一件千岁绿薄针织背心,他没有打领带,衬衣袖子也挽至肘,十分随和。

“你吃得什么?”

不说话到底有些尴尬,齐桓又回头,偏巧侍应生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清汤,面上漂着一层层杏黄蛋絮,隐约有清甜酒香。

齐桓皱眉,“大清早便饮酒?”

“这是甜酒冲蛋,你若知道,这才是本地特色。”

“会不会醉?”

“甜酒不过提味,想试试么?”张日山用汤匙舀一勺上来,略微晾凉递到齐桓嘴边,唬得他立刻向后退,然后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发现才道:“你这般高调?生怕别人不知道!”

张日山早笑着低头,似猜到他会做此反应,只改用小碗分盛半碗给他,“这要趁热喝。”

“好甜。”

齐桓尝了一口,简直乍舌,但酒香醇绵,至喉间觉得有回甘,身上却是热的。

“从前在红叔家中过周末,红婶总留我住一晚,第二日早晨她便做这个,中秋之候会再加一匙自己腌制的桂花。那时有北京的朋友教会她做藤萝饼和枣泥山药糕,也做给我吃。”

“难怪把你的一张嘴惯得这样甜。”

齐桓暗自腹诽,张日山没听清,追问,他也没再说,只把那碗甜酒汤喝完,但他还是吃不惯甜食,又从张日山盘子里要了半个葱油粑粑吃。

午后两人方才离开酒店,往红先生故居去,地址是早就有的,但寻到却颇费了一些周折,好在此地受到古旧建筑保护,一切都留存妥当,两人半寻半游,倒把旧巷都观览一遍,因云层散了,日光照在身上竟有些闷热,齐桓看张日山额角沁出细汗,便催他把背心脱下来。

“想不到十月的天气还这样热。”

齐桓将那背心仔细叠好塞进自己包中,两人站在红先生故宅的那棵大樟树荫下等候解先生,石坛里杜鹃花开的如火如荼,娇艳欲滴,映得满眼丹朱颜色。

“这是个好地方。”

“是,听红叔说起,他在此地居住多年,移居乃是迫于无奈,当时十分惋惜。”

张日山伸手轻拂老树树干,树叶娑娑,漏下些许日光,也是淡的,不再焦灼炙热。

“他们回来若是见到故居尚在,一定十分高兴。你看着我干什么?”齐桓斜睨张日山,他面容笼在阴影里,有光阴斑驳,似乎是笑了,但看得并不真切分明。齐桓心里近来总被这人撩动,不说话时尤其厉害,想来也怪,齐桓自己也非初出茅庐、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怎么竟然会落到这般境地?

“我代红氏夫妇谢你。”

“要你来谢。”

齐桓别过头,恰好此时他们等的人到了,方才免去尴尬。解先生经商多年,说话带人都十分客气,由他开门,三人在主屋里坐下说话,见家具桌椅虽旧,却十分干净齐整,知是常有人来洒扫打理。解先生称自家与红氏夫妇乃是旧交,当年他们离开此地远赴他乡时便将这间祖屋托付他们照管看顾,如今知道他们想回来看看,解先生欣然答应,并称会提前遣人来收拾,齐桓连连称好,并表示愿意承担所有费用。

“不必客气,恰好我多年未见红先生,这是机缘。”

三人又定下日期,总要在红氏夫妇结婚周年日前抵达,幸好屋子不必大肆翻修,时间尚算宽裕,解先生将自己助理的联系方式交给齐桓,告知后续事宜由他接手筹办。

“我会请他多配一副钥匙交给你们。”

“多谢。”

齐桓向解先生致谢,三人离开屋子告别,目送解氏离开后他才松一口气。

“想不到此行这般顺利。”齐桓舒展筋骨,“待与这位助理联系后,我们便可启程回去完善方案。”

“既然一切顺利,不妨多留一、两日,你不是想看岳麓山么?”

“你打太子工的,怎可与我相比?”齐桓不是没被打动,但若他一人便也罢了,沿巷道往主路上走,日光西斜,天际烧出龙鳞般金色云片,层层叠叠,十月依旧如此炎热,连这天气也似中邪了一般,“万幸,不必再请他吃一餐饭,喝酒实在可怕。”

“也未见你有好酒量,担心什么。”张日山慢慢跟在他身后。

“我是担心你,没良心。”

齐桓停在马路边等交通灯,下班高峰还未到,街上车流稀疏。

“说的也是,未必我次次都是正人君子,效仿柳公坐怀不乱。”张日山抚着下巴,似笑非笑道,齐桓想了片刻,一张脸炸得通红,瞪大双眼,支吾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况且你酒品不佳,醉后胡言乱语,又爱动手动脚,伺候起来要多花一倍时间。”

“你!你胡说!人人都夸我人品好,酒品即人品,如何会差?”

张日山摇头,“夸你的人一定没见过你喝醉的模样。”

齐桓脸色忽青忽红,实在可爱,又分明心里犹疑,过马路时忍不住追问,“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我只知道人人都说酒后吐真言,你平时心里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酒醉后便自然都做了。”

张日山回头看着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引得路人侧目,他忍住没有拉齐桓的手,知道他忌讳多,只轻轻揽一下肩膀,然后道:“时间尚早,走,我们去附近转转。”

“有什么可转的。”

齐桓悻悻然跟在他身后,待四周无人时,张日山才悄悄握住了他的手。所幸这次他倒没挣开,只是别过头,用极轻的声音说了一句。

“偷偷摸摸,似做贼一般。”

“我愿意光明正大,是怕你脸皮薄。”

“你也只是欺我老实。”

张日山想了想,认真点头,齐桓恨不能咬他一口泄愤,威胁似地朝他“嘶嘶”磨牙,张日山作势举起手送到他牙边,他看了一眼,到底没舍得下口。

两边旧墙夹着一条巷道,仅够两人过,却十分安静,他们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前后都无尽头。齐桓心里忽然想,自己就像是唐代志怪小说里的穷书生,在这个陌生城市里发生的所有都似南柯梦,一朝梦醒便要打回原形。他到底不是石头,有一颗人心,心动后再平复到底难了,所以以书中人的执迷不悟做,哪怕镜花水月,也不肯醒来。

“明天我们岳麓山,索性把张启山欠下的假期一并用完。”齐桓打定主意后说,张日山没答,只站定抬头看,“咦,这里有一座道观。”

虽然隐在巷中,香火却旺,观中多年轻男女,求拜时模样虔心。

齐桓这方才意识到,立刻甩脱了手,“要拉到什么时候?”

“一辈子,好不好?”

齐桓白他一眼,径直往里走,“这种话没到红先生那个年纪,别轻易说出口。”

“你怕我做不到吗?”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接下来你就该骗我同你打这个赌。张日山,你都是在哪里学的这些套路?是不是跟洋人学的?”

张日山不说话,两人挤在人群当中往里看,见往来络绎不绝,齐桓好奇问:“这里求什么灵验?”

“你猜猜?”

“每日都觉你似人口贩子,快说,别卖关子。”

“他们都说你铁口直断,我以为你看这幅光景必定能够猜到。”张日山忍住笑说,“自然是求姻缘的。”

“你还要求?”

“当然。”张日山慢条斯理地站定在原地,如在无人之境,目光落在齐桓脸上,“我想问一问,我喜欢的人到底喜不喜欢我。”

【未完待续】

2016-10-22 /  标签 : 副八 102 24  
评论(24)
热度(102)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