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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记》番外之前缘定

我又在不务正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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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进办公室坐定,内线电话紧接着响起,他立刻去接,是老板张启山的特别助理,这姑娘有一副爽脆嗓子,还未开口就先笑。
“老齐,这天气可是怪。”
“是,今天恐怕高温破纪录。”齐桓刚自客户公司回来,横穿整个城,还需搭渡轮过海,几乎要中暑。
“难得你刚回来,但老板有事找你,要不要我替你请半小时假?”
“我此刻上来。”
齐桓深谙职场规则,老板可以客气,但自己不能没有眼色,他去盥洗室洗一把脸,待脸上暑气消了才上楼。尹小姐捧着一杯玫瑰水慢慢地喝,看他来便笑,“全公司就属你效率最高。”
“应该的。”
这位尹小姐来后,老板门外是非少,足见她的手腕,齐桓对她也自然客气。“老板有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先喝杯茶,他正在通电话。”尹小姐另倒一杯花茶递给齐桓,“听人说你算命好准的。”
“不过玩笑罢了,不能当真。”
齐桓接了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恰好此刻张启山开门朝他招手。齐桓立刻放下杯子进办公室,老板验收,先问了客户的事,听完皱眉,“此人诚意不足,后续你不必跟进,我来回绝他。”
齐桓点头,不及细想老板用意,反正他也觉得路途遥远,若当真接下来也颇劳苦,今年夏天格外炎热,他最好蜗居办公室,吹冷气度日。
“还有一桩事要麻烦你。”
齐桓正恍恍惚惚不知想些什么,张启山又开口,“今晚我弟弟自美国飞回,他多年未归,对本地诸事不熟,航班又在夜间。但我要去拜会一位要人,腾不出时间,别人我也不放心,届时还需拜托你跑一趟。”
老板又说了航班号与落地时间,难得十分客气,“若你不方便,我让新月开车去一趟亦可。”
“女孩子多有不便,还是我去吧。”
齐桓关照女孩子全公司出名,他把航班号记下,又问了名字。
“张日山。他中文不佳,但自己名字识得。”
说罢,张启山又大约描述自己兄弟长相,齐桓只是听着,也没有记下,这样的描述大抵是无用的,到时只需高举名牌即可。外国归来的大少爷,但愿脾气不要太大,不然半夜作天作地,他可伺候不动。
“我知道了,等接到了人我送他回张家。”
“辛苦你。”
齐桓又客气一番,领了旨离开办公室,尹小姐正托腮看,似专等他出来。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一个人等多无聊。”
尹小姐一遍说,一遍从抽屉里取出车钥匙交给齐桓,“开公司的车去,老板吩咐,明日你可以休息一天。”
“哇,好大恩典。”
齐桓说笑着接过钥匙,“不必了,漂亮的女孩子应当早睡,这样的事交给我们来即可。”
“哗!我知道为何公司里的女孩子都喜欢你,老齐,你当真体贴,以后谁与你结婚都是福气。”
齐桓笑了笑,没有接话,自己下楼去了。既然要等,他索性在公司吃完晚餐,办公室里同事都已下班,他开一盏台灯写报告,时间过的飞快,等他回神,手表指针将至十点。不知路上是否会堵车,他急匆匆预备下楼,忽而想起姓名板还未准备,恰好有便利店,他买了签名版和笔,开车往机场去。外间暑气还未消散,一路红灯闪烁,似条火龙,七月流火,真真不得了。齐桓被堵在半路上,索性还有时间,他拿起纸板和笔,才发觉把对方名字给忘了。
真糟糕!天气热得昏了头!
现在再问老板是不可能了,难道问尹小姐?又恐怕对方已睡下,平白打搅人家休息。写“自美国来之张先生”,万一同一航班有十几位张先生,岂不尴尬?思来想去,齐桓决定写上“张启山”,想来对方中文再差,既然自己的名字识得,那兄长的名字也应该八九不离十。
齐桓得意,大大地写下“张启山”三个字,此刻堵车稍缓,他一路畅通到达机场。询问航班,知道晚点,更加放心,在机场买冰镇马蹄竹蔗水消暑,四周接机的多形容枯槁,齐桓等候许久,亦差点睡着,听广播中说该航班已经降落,才打叠起精神挤进人群。出来的多是游客,乌泱泱一片面色憔悴之人,由酒店分别接走,齐桓踮起脚尖左右看,许久后才发觉有人正站在自己对面。
是相貌清爽英俊的年轻男人!穿竹青衬衣,肩膀上还搭一件米色格纹薄针织衣,拖一个大行李箱,干净轻便,在睡眼惺忪乌烟瘴气中显得格外鹤立鸡群。年轻男子歪着头看齐桓手中纸板,忽然笑了,他伸手指了指,又指指自己,“张启山,我的兄长。”
名字的发音倒标准,余下便是英文,为了确认,他又自报家门。
“我是张日山。”
齐桓点点头,心里把两个张家人比较一番,兄弟俩并不像,但这一家人都是好品貌,往那里随便站定,也是眼前一亮。
“天气比我离开时更热。”张日山不用齐桓拿行李,自己放后备箱,然后取下肩上毛衣,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这位少爷倒是好教养,齐桓心里想,然后把另一瓶马蹄竹蔗水递给他。
“这是什么?”张日山问。
齐桓略微解释一句,对方立刻意会点头,“少时家中老奶奶经常煮这个。”他拧开瓶盖喝一口,复又笑,“谢谢。”
这样乖觉真是少见,又斯文又英俊,必定讨女孩子喜欢,有的人似天生占尽天时地利。齐桓发动车子预备回张家,沿途张日山只是问这是何处,那里又是什么地方,看来他离家的确多年,说出的地名都已不再沿用,齐桓出名好性子,一一为他说明。
“我饿了,想吃点东西再回家。”
“想吃什么?这个时间,大约只有宵夜。”齐桓看表,已是凌晨一点半,张日山倒时差,此刻并不困,但想想飞机餐,连齐桓自己都倒胃口,于是把车停路边问。
“或者把我放路边,我自己找。”
“你认识路?”
张日山摇头,随即笑道,“麻烦你了。”
“反正我也饿了。说吧,想吃什么?”
“云吞面。”
齐桓也笑了,“倒不算挑嘴,我知道一家,这会一定还在营业,而且他们家云吞面最好。”
“是不是兴记?”
这句话说的清楚,齐桓点头笑道,“这家倒还在,亏你记得。”
“我从小爱吃兴记的云吞面,考试得A就央家里人买一碗给我,出国后再吃不到,这次回来听你说许多旧楼都已不在,十分担心。”
齐桓再次发动车子掉头,“若是兴记关张,我写信至区长办公室抗议。”
张日山看车窗外灯火流明,忽然道,“谢谢你,齐先生。”
“你一晚上谢我多次,这次又为了什么?”齐桓正专心认路,随口问道。
张日山没有回答,那时齐桓也没有追问,他秉持人际交往不可越界,况且那时他也并不知道日后会与这人走至如今这一步。
世事如棋,难以预料,又有因果注定。
“那天有人问我,如何将这样炙手可热的年轻才俊拐到手?”
齐桓突然说,张日山彼时正枕着他的腿翻一本旧书,仰头问道,“我听听你如何回答?”
“刚才我想了想,大约是用一瓶马蹄竹蔗水和一碗兴记云吞面罢。”齐桓抚着下巴说道,“问话的人着实可恶,其实是你用花言巧语拐骗的我。”
张日山用书掩住嘴角笑,“中国古人的精妙诗句怎么变成花言巧语了?”
齐桓伸手夺书,用力掐他脸颊的皮肉,最近他心情舒泰,似乎人都胖起来,“你还说你中文不好,所以假装扮猪吃老虎么?”
“我只是不甚习惯发音,但都看得懂,后来为了同你说话,我在家里苦练中文,你不准备夸奖我么?”张日山坐起身与他挤作一团,想去亲他,被齐桓躲开。
“夸你什么?”齐桓反问。
张日山坐住了认真看他,倒把齐桓看得脸皮发红,“唉,你这人……”
“那晚回来其实我心里有点害怕。”
“你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大概所谓‘近乡情怯’说的就是这种感觉,我的故乡,于我却陌生,来接我的也非亲人,兄长忙于事业,我没有理由在此时无理取闹,家中老人也都不在。”张日山边说,边握住齐桓的手,“幸好是你来接我,我知道兄长这样安排招人厌烦,但你却全然的亲切。对,还请客我吃马蹄水与云吞面,这些都不过小事,你兴许后来也就忘了,我却记得清楚。”
齐桓想,这大概就是当晚没有说出口的话,他表情放软,回握住张日山的手,无名指处的银戒指贴在一起。这回他没有躲开,与他亲吻,现在也变成再自然不过的事。
“你猜我刚才在读什么?”
“什么?”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君子我现在饿了,又不想煮饭,去不去吃云吞面?”
“当然。”

2016-11-02 /  标签 : 副八 91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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