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clusive Report（21）
好像应该终于又要有新角色登场了，铺垫铺得我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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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他当然能够拥有我，这是我始终不会改变的想法，但那时我对所谓的权力和统治并没有太深刻的概念，某些时刻我能够模糊地意识到，我的存在本身可能就是一种权力的体现，因此Titus Erinys想除掉我，而Loki则需要使用到这一点认知。”
Jane喝了一口啤酒，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喝了一口，但愿她需要一些更刺激的东西来提神，她突然想起昨晚Loki为她炮制的那壶红茶，也许她也可以尝试一下，只要那位可怜的酒保不会觉得她是疯了，才会要求在一间卖酒的商店里泡红茶。而且她未必能做的和Loki一样好，那种滋味是差了一点就会导致味道相去甚远的。于是她把目光投向对面坐着的Thor，他的身上有一种古典的风格，粗犷但并不粗糙，更接近于古代罗马时那种纯朴与直接，但在某些细节上，他又表现出了难能可贵的礼节，Jane想，也许那就是Loki教育的成果，就好像只能由Loki亲手泡出来的红茶一样。
“好吧，让我们回到山洞来，你和Loki在那儿待了多久？”Jane问道。
“我没有太直接的时间观念，日出又日落，突然间太阳对我来说失去了原本的意义，我敢保证Loki对于那一阵我的多愁善感一定做出了一些评价，没关系，你不必告诉我他的原话，我对这些印象还很深刻。”Thor说道，“观念的转变需要时间和一些决定性的因素，我不否认刚刚转变那段时间里的迷茫，这并不难理解，然而Loki不太能理解，他具有很强烈的意志，在接受现实这方面一直做的比我要好。我想，世间万物在他眼中只是某种现象，太阳也一样。他不会刻意去改变某种既定的事实，这不同于明哲保身，如果为了保全自己，他本可以有机会向长老们示好，让我被永远地封在那些山洞的深处，最后随时间化作尘土。”
“我有种感觉，”Jane说，“Loki对于你投入的感情，你也一直都保有质疑？我是指那个时候。”
“这并不奇怪，Loki不习惯于向外人表达自己的感情。”
“你觉得这是一种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吗？”Jane又立刻追问道。
Thor想了一会，然后摇头道：“不，我想不是这种在他看来那么多愁善感的理由，Loki总有能力能够保护自己，他不必靠隐藏内心的想法来做到这一点，无论是作为人类还是血族，他只是觉得没有那种必要。不过这也许和他出生在一个充满政治斗争的家族里也有些关系，但社交的时候没有人说真话，尤其是罗马的贵族们，我想现在也是一样，Loki没有开创一种先例，比起表达，人类本来就更习惯于隐藏自己。”
“对你也是？但你是他的孩子不是吗？”
“他并没有预言的能力，在斗兽场的那一刻他不会想到后来发生的所有事，他当时也许只是一时性起，也许在忍耐了一两天就会把我吃了，但我们谁都没有想到时间会被无止境地往后推移，而即便他认可了内心的某种想法，Loki依然不会轻易说出口。”Thor看到对面的女记者面上渐渐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手忙脚乱地挥舞着手臂解释道，“我越说越乱了，这样吧，也许我这么说你就能明白了，Loki是个行动派，要他在嘴上承认是一件困难的事，不过有时候下意识里他的行动会表达出他内心的想法。”
Jane看着这个大个子慌忙解释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所以你想说，Loki当时不顾危险去救你就是某种意义上的认可？”
“你知道让我感到高兴的是这句话里的哪部分吗？”
“哪部分？”
“不顾危险。”Thor强调道，“不顾危险，Loki迄今为止所有的行为里，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不顾后果。”
Jane抿住嘴唇好忍着笑，Thor身上的纯朴带了一点孩子般的天真，一件小事都能让他高兴起来，而显然和Loki相关的任何小事都是让他高兴的主要原因，“所以你觉得这就是Loki对于爱义无反顾的表现？事实上你应该更加自信一点，Thor，从你十三岁开始偷偷亲他而他没有咬死你，却选择用离家出走来吓唬你时，你就应该从这种幼稚的表现里察觉出这种感情来。来吧，伙计，让我们尽快回到故事上来吧。”
Thor举起双手表示同意，他托着下巴想了想，似乎正在整理思路，也许就像Jane认为的那样，Thor并不像Loki那样擅长处理一个信息量庞大的故事，而且他的思路不总那么清晰，不过这似乎也不能过于责怪他，这是发生在公元前的事。“我们等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Loki觉得自己恢复的差不多了，但似乎我们已经没有回到故乡的必要了，罗马只是一个名词。Loki说过，对于我们，从转变的那一刻起就必须开始习惯流离失所的生活，只要和Loki在一起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他似乎有些失落，他习惯于舒适的生活，即使流离失所也必须不失体面。于是当他从那个闷热山洞离开的时候，他确实地开始策划着什么，我不确定他是使用了何种方法，但很快我们就又住进了一座看起来很漂亮的屋子，至少能在日出的时候保护我们不被阳光灼烧。我们和高卢人、伊比利亚人还有利古里亚人混迹在一起，这里是外邦，不会有太多人认识我们，而且为了掩盖身份，Loki将捕食的频率降到了最低，这多少可以减少当地人对我们的怀疑。但流离失所的状况并不会被改变，一段时间后我们就必须离开，这里可没有执政官会为我们隐瞒秘密，不过我深信Loki那段时间正在计划着别的事。”
“什么事？”
“复仇，是的。”Thor略微停顿了一下，“关于这件事他并没有对我说很多细节，和元老们作对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而事实上我们已经成功让自己变成整个族类共同的敌人，杀死Laufey就像是最终验证了那个诅咒，只要长老们下令，从此刻开始，我们的敌人会源源不断前来打搅这种平静生活，直到确认我们被消灭才会结束。不过Loki并非讨厌打搅，生活过于平静会让他产生厌倦感，真正使他感到不高兴的恐怕还是来自长老们的威胁。我能察觉到，他在压抑着的一种愤怒，当年还是与罗马执政官有瓜葛的时候，为了掩饰，他会用一些技巧摆平这些事，但这并不表示Loki会向真正的权威低头。”
“我觉得应该这么形容，”Jane插了一句，“在Loki的眼中不存在所谓的权威。”
“我当时认为也是如此，Loki的内心深处隐藏着一种反抗的力量，就好像埋在地底深处的火焰，一旦达到了某个临界点，后果是极其可怕的，而长老们的行为刚好点燃了这把火。”
“当时？”
Jane轻轻挑了一下眉头，成功地捕捉到了这个词，Thor说话很少卖关子，不过这个“当时”用的似乎有些微妙，“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觉得权力是什么？”这回换Thor反问Jane，她愣了一下，不确定这个突然而至的问题代表了什么意义，所以没有马上回答，但Thor却径直把话接了下去，“Asgard家族的男人们最清楚这个词的含义，Loki也明白，这个词意味着资源的多寡，一种宰制和被宰制的关系，或者让我们说的更直接些，发号施令，依靠合法的暴力垄断而发号施令①。Loki不止一次地用那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来形容我，然而如果Titus Erinys手中没有握着权力，如果他不是忌惮我会夺走他的权力，他有什么能力和理由来煽动那一场近乎谋杀的审判？”
“所以——”Jane迟疑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长老们的事再次刺激到了Loki，是吗？”
“我想是的，如果说人类世界的政治斗争已经与他无关，那么此刻摆在我们面前的则是更加现实的问题，所以当我察觉到他的意图时，忍不住去问他，你知道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吗？他认为这实在是一种浪费，他反问我，‘我们拥有了绝对的力量，以及带来这种力量之前与之后两种既然不同的恐惧，即宿命的诅咒与威胁，为何我们还不能替代长老会来统治黑暗？’我无法反驳他的话，如果他有这个意愿，他所提到的这些理由的确能够成就他的权力。”
“那么你呢？你是否和他一样抱有相同的意愿？”Jane问道，“而且请原谅我，Loki迄今为止提到的这两种达成统治的理由其实都建立在‘你’的基础之上，也就是说，如果想要实现这种愿望，他首先必须拥有你？”
“他当然能够拥有我，这是我始终不会改变的想法，但那时我对所谓的权力和统治并没有太深刻的概念，某些时刻我能够模糊地意识到，我的存在本身可能就是一种权力的体现，因此Titus Erinys想除掉我，而Loki则需要使用到这一点认知。”Thor回答道，但是他的表情并不怎么高兴，那双明亮的蔚蓝色眼睛里开始流露出一些过往回忆所带来的情绪影响，“但这恐怕也是后来我们开始产生分歧的主要原因。”
“可是要我猜，你们并没有成功是吗？或者说，至少Loki没有成功。”Jane喝了一口啤酒问道。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很容易，因为Loki并没有给我那种‘嘿，老子可统治着整个黑暗世界’的感觉，一点儿也没有。没错，他很神秘，而且也很擅长那些法术，但我感觉不到，抱歉说一句，你也一样，这件事恐怕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容易吧。”她在裤子上蹭了两下，把杯壁外的冷凝水擦干，“但他又有种不得不讲的意愿，所以我猜测，长老们至今仍好好地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虎视眈眈，但为了能够刺激一下那些快要生锈的神经，你这位幼稚的‘父亲’正企图把这些事公布于众。我想问，这难道不危险吗？”
Thor起身又为她带来了一杯冰啤酒，“关于危险，我想他应该也提醒过你，不过时间对我们来说实在有点太漫长了，Loki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想要做点什么事好打发时间。邪门的是，这些事总是会自己撞上门来，于是我问他，他预备怎样完成这一场所谓的权力交替，是像当时的罗马一样去侵占邻国的土地还是等待着敌人的登门？我想，这里头任何一个选择都会让我忙上一阵子，然而Loki否定了我的两种提议，他只是给我看了一样东西。我不确定他后来是不是后悔招惹了这一群人，至少我们的确为此吃了一点苦头，不过最初的时候，Loki觉得他的小计划天衣无缝。”
“什么计划？他给你看了什么？”Jane坐直了身体，她看到Thor正在找笔和纸，但他们的手边只有酒馆质地粗糙的那种纸巾，Jane把自己随身带的笔记本递给了他，他想了会，在其中一页上简略地画下了一个图案，“对于所有黑暗世界的种族来说，他们的名字是不会被提起的，他们留存的时间几乎和我们一样久远，他们世代相传，拥有能够将黑暗埋葬回黑暗的能力。我不知道Loki是从何处获得了他们的信息，他当时给我看得正是他们的徽章，这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他恐怕正在试图利用我们的另一个敌人来消磨掉我们眼前这一个的力量。”Thor一边说，一边把那页纸撕下来，用桌上的廉价打火机烧掉了，火光引起邻桌男人们的注意，其中有一个似乎喝多了酒，眼眶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他摇摇晃晃地试图站起来，手里挥动着一个威士忌酒瓶。
“嘿，混蛋，要是着火了——”
醉汉的舌头并不受自己的控制，但他的话并没有说完，而是像被人按了暂停键一般呆立在原地，五秒钟之后他坐下，若无其事地继续往杯子里倒酒，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Jane看了看男人的背影，又回头看着Thor，后者耸耸肩，“Loki教的小把戏，他觉得我不该任何时候都用拳头解决问题。”
1、引自乔·萨托利，原文为“权力是发号施令，国家权力依靠合法的暴力垄断而发号施令。权力，至少是政治权力，一般与强制与可强制性，惩罚与可惩罚性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