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amshen

恰同学少年【5】

我告诉自己,千万绷住,这是一个沙雕系列 @Cynthia菟子 

第一场 你要对我负责

第二场 课一旦开始逃了,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

第三场 这条街,街头一家煎饼摊,街尾一家煎饼摊,你凭啥非来我这家

第四场 欢迎来到公子景的三千图书馆

出场人物

最美新生 花无谢 

体育特长生 傅红雪 

不过狂魔 生物工程系教授沈巍

逃课小霸王 罗浮生

开豪车上学富二代 何开心 

龙大煎饼果子大王 冯豆子

佛系图书馆管理员 小景

全省文科状元 齐衡 

最强学生会主席 傅成勋 

花式作业狂魔 文学系教授 沈面 

看热闹不嫌事大 余一鸿

恐怖游戏直播玩家 蒙少晖

模拟金融竞赛导师 迟瑞

龙大校董 连城璧 

以及其他客串角色


》》》》》

第五场 他们说,我喜欢你


对于花无谢来说,人生的噩梦分为三个等级,多年来一直居于至尊之位的终极噩梦其实是老爸的戒尺,对这把戒尺的恐惧占据了花无谢大部分少年时期的记忆,以至于虽然已经回头是岸多年,再看到时屁股还是会下意识地痛,这种条件放射就像很多年过去以后,每当花无谢回想起沈面老师意味深长的笑脸,用挑小鸡仔般的表情准备选一个小倒霉蛋回答问题时,还会紧张地背后冒冷汗。没错,沈面老师和他的教课风格支配了文学系这一届新生整整四年,在花无谢的印象里,文学系的学生难道不是在午后两点,找一间又文艺又小资的咖啡馆坐着,手边一定要有一部费兹杰罗或者莎士比亚的文集,摆出忧伤而帅气的四十五度角看向窗外,时刻保持微笑和优雅的姿势,方便经过的学妹们拍照发朋友圈。

不,沈面老师会身体力行地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苦命的花无谢和其他文学系新生们后来才知道,那是校方答应沈面回来执教的第一年,听说他的哥哥,同校生物工程系的沈巍教授找连校董谈了三次,再三保证沈面现在已经洗心革面了,校方考虑再三,决定看在沈教授人品卓著的份上勉强答应试用。等于说,花无谢他们其实是一群小白鼠,用来测试沈老师是否诚如他哥哥保证过的那样,已经改邪归正,并且具备教研资格。

“改邪归正?”花无谢花容失色地问,“你不觉得这个词有点过于惊悚了吗?究竟沈老师拥有什么样的过去?”

同样花容失色的齐衡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他们没告诉我,不过听说他过去的人生可谓是相当地波澜壮阔。”

“波澜壮阔?”花无谢的小脑瓜里正在使劲描绘与之相匹配的事迹,可惜他过去和罗浮生干的那些至多算得上恶作剧,而且疲于应付作业已经让他们这群小鸡仔通宵达旦、精疲力竭了。

“不知道我和浮生谁更倒霉一点。”花无谢咬着笔杆说,“不过你这些八卦都是哪里听来的?除了上课、图书馆和寝室,我都很少看到你人,齐小二,你这样是不对滴,不能脱离人民群众,如果不想被组织抛弃,就赶紧如实交代,争取坦白从宽的待遇。”

 “你还有功夫管这个?完不成这篇论文明天我们仨都得被鬼面按在教室里摩擦。”老三余一鸿虽然这么说,但已经悄悄打开B站开始看他最喜欢的一个恐怖游戏up主的直播了,表现出某种程度上的自暴自弃。

“我只是用我的空余时间去找参考资料了,不然你们明天打算怎么应付鬼面?”齐衡冷笑着把一本书拍在桌面上,“据第一手内幕消息,鬼面上这门课之前难得地去了趟图书馆,然后极其难得地借了这本书做参考,真实的奥义可能全在这里面,要不要看?”

虽然沈老师生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但架不住他一笑就让人小腿肚发抖,所以鬼面是这一届文学系学生私底下给沈面起的外号,以表达他们内心对沈老师有如滔滔江水般的“仰慕”之情。

“卧槽!齐小二,可以啊!牛逼!”

花无谢对于齐衡口中的“他们”保有极度的好奇,本来还想追问,不过权宜之下,还是屈服于对沈老师的无限恐惧中,也亏得齐衡,他们的论文作业总算是可以交差了。等到头挨着枕头,已经是凌晨2点,花无谢一遍打哈欠一遍 “组织是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有希望的同志” 的满嘴跑火车,一遍开始和周公斗地主去了。

但是他们都忘记了,从这周开始,龙大变态的体测要求学生每周一到周五早上必须签到晨跑,而这,终于在大学四年间成功跻身花无谢噩梦的等级排名。所以很快,傅红雪发现,自己除了经常要给花无谢带饭之外,还肩负着把他从寝室拖出来完成晨跑的光荣使命。

傅红雪这一届是龙大首批招收的体育系学生,秉持着生命的意义在于折腾,龙大的校董们一致认为,为了能够倡导这种热爱运动,崇尚体育的精神,有必要增加一个专业来彻底贯彻这一美好愿景。但仅仅这样还不够,据说有一天学校董事会开会,一致认为龙大学生的体质普遍过低,也许因为比较偏重文科的缘故,他们认为应该做到动静结合,才能培育出更好的人才,于是令花无谢和一大批夜猫子无比头痛的晨跑制度就是在这种条件下营运而生的。

傅红雪来敲门的时候小四江心白已经盖完戳回宿舍了,他知道另外三个昨晚熬夜了,虽然尽力摇醒他们,但觉得这么艰巨的任务应当由傅红雪来完成。花无谢裹紧羽绒服,胡乱刷了牙洗了把脸,虽然勉强被拖出被窝,但他已经义愤填膺地决定完事之后继续睡回笼觉。

“晨跑八点结束,我请老师多等10分钟。”傅红雪回头对花无谢说,他连眼睛都睁不开,摇头晃脑地下楼,感觉一不留神踩空了能一路溜出宿舍楼,直接溜到监督晨跑的老师跟前。

“嘶!好冷!”刚踏出宿舍楼,迎面一口冷风硬生生把花无谢吹醒,随即他的脸上浮现悲痛欲绝和破釜沉舟交织在一起的复杂表情。“我觉得我体能还没上去就先冻感冒了。”

“我的围巾给你。”这个时候傅红雪表现出了一个西北人特有的专业性,利索地把花无谢大衣上的帽子拉上,然后摘下自己围巾给他缠上、扎好,很快花无谢就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头,但是也成功地抵御了冷冽北风。这个时候,齐衡和余一鸿选择自动关闭小灯泡,迅速离开虐狗现场。

“还是师兄经验丰富。”花无谢冲傅红雪眨眼睛,卖了个萌,“他们说师兄在龙大那可是风云人物啊,给我说说你的光辉事迹呗。”

“他们没告诉你?”

花无谢一愣,随即笑道:“没啊,这种事当然要听当事人自己讲才过瘾啦。”

 “少说话,当心喝冷风肚子疼。”

师兄发话了,花无谢只好乖乖闭嘴,双手插在口袋里跟在他身后。在他们这一届小傻瓜们进入龙大造作之前,傅红雪就已经是传奇之一了,这个传奇在他毕业之后仍然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花无谢看来,傅红雪是个低调的人,但是能代表龙大首次参加全国高校青年篮球赛就闯入十强,且被评为当年MVP的人论理不应该这么低调,所以他很快把一切归咎为内向。内向的傅红雪惜字如金,一般不多话,对陌生人更甚,如果看到打心底里讨厌的人,可能还会给他几分颜色看,不过这些花无谢都没有体会到,仿佛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两个人一直保持着一种相当友好的师兄弟关系。惜字如金、冷若冰霜什么的花无谢无福消受,相反,对着他,傅红雪总是表现出一种老母亲似的关怀备至。

清晨的龙大校园很安静,偶尔有早起骑车去食堂买早饭的同学从边上经过,花无谢迎着凛冽的北风,看着走在自己前头的傅红雪的后脑勺,他的头发漆黑,和他的眼睛一样黑,看久了不自觉会被吸进去。听说师兄打篮球比赛的时候,围观的女生里三层外三层,光是尖叫声就可以让对手相形见绌。

“你昨晚又熬夜了?”傅红雪忽然回头问,打断了花无谢的胡思乱想,他点头,“你是不知道我们那个鬼面,简直——”

“鬼面?”

“就是沈面嘛,没见过大一这么布置作业的,五千字论文,我看罗浮生他们沈教授就挺好的,听说特别客气,罗浮生次次逃课都没被发现……怎么了?你笑什么?”花无谢见傅红雪如冰雪雕砌般的嘴角忽然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沈教授很厉害吗?他们说我们沈面复职就是他去找的学校,而且学校也答应了,沈面到底以前干过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搞到被学校开除。”花无谢得加快两步,才能赶上傅红雪的大长腿,他仰头追问,但是师兄只是摇头不语,搞得花无谢更加挠心抓肺。

“师兄,你这样不合适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就和我说说呗。”花无谢拿出在家对付老太太的招数对着傅红雪软磨硬泡,但是直到赶上最后一秒钟签到都没从他嘴里套出任何一点儿消息,让花无谢十分挫败,这让他对于齐衡能够获得消息的渠道更加好奇。

“同学,以后不能这么晚了晓得伐,今天要不是小傅提前和我打招夫我就走掉来。”老师应该是南方人,说话带一嘴口音,花无谢点头哈腰,再三拍胸脯子保证,老师这才满意地走掉了花无谢把宝贵的晨跑卡放回口袋里,问:“师兄你不用盖戳吗?”

“我是体育系的,免晨跑。”

“啥?早知道我也考体育系了,反正分数线差不多。”

傅红雪轻笑,融化了一脸的冰霜,“但是我们晨练早上六点开始——”

“我觉得吧,还是文学比较适合我。走,我请师兄吃早饭。”

“我吃过了。”

“过两小时该饿了,再吃顿呗,二食堂的包子好吃,平时一直想吃,就是起不来,今后看来能吃到吐了。”

“不回去睡回笼觉了?”

“吃完回去继续。”

两个人说着话往前走,因为冷,校园里人还很少,天气阴沉,听说这两天会下雪,这是花无谢在龙大校园里度过的第一个冬天,空气里隐约有一股悠远而飘渺的梅花香,他仰头四下寻找,终于在教学楼东墙角的绿地里看到了两棵腊梅树,已经绽放蜡黄细小的花瓣,愈冷愈香。傅红雪走了两步,听不见花无谢说话,见他正对着一棵腊梅树弯腰作揖,嘴里神神叨叨不知在说些什么,然后他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发现,迅速折下一小根花枝。

“干什么呢?”傅红雪对跑回来的花无谢问道,他伸出手指抵住嘴唇,“嘘,别被人知道我破坏绿化。”然后把那支腊梅凑到傅红雪面前,“你闻闻,香吗?”

“嗯。”

“我家院子里也种了几棵,小时候一到冬天开花我就会裁一支供在瓶子里放在我家老太太床头,她可高兴了,过年给我的红包也比大哥小幺多。梅花孤高桀骜,卓尔不群,我家老太太喜欢,她说过,花要送过喜欢花的人,但我觉得,花就得送过最像花的人。”

傅红雪总是很喜欢听花无谢说这些琐碎的家事,他父亲早逝,是由母亲一手带大的,对他的要求格外严格,所以他几乎没有享受过类似的天伦之乐,而花无谢的描述又格外动人,令听的人都能被感染到那种温馨的亲密。

“傅红雪。”花无谢忽然低声叫他的名字。

“嗯?”

傅红雪回头,这是花无谢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在他的舌尖上跳跃,他手里擒着那支腊梅,轻轻转动,而后用一种比腊梅花香更飘渺的声音说道,“他们说,我喜欢你。”

“他们是谁?他们怎么知道的?”傅红雪的心在北风中无比凌乱,乱成一锅粥,但面上仍要保持镇定。

“因为我就是喜欢你啊。”

那天早上二食堂的包子是什么味道傅红雪已经完全不记得了,那支腊梅的花瓣被他夹在书里,也终于变成了薄薄的一片,后来又被移到花无谢出版的第一本小说里。当然,托了傅红雪的福,花无谢和他寝室的难兄难弟大一大二期间再也没有跑过晨跑,因为考虑到他早上起不来,傅红雪向老师申请由他来替他监督盖章,于是花无谢成为了既得利益者,不过这种福利到大三就结束了,因为傅红雪毕业了。


未完待续

2018-12-10 /  标签 : 傅花水仙 20 12  
评论(12)
热度(20)